这是一个霞光漫天的清晨,天幕的远处,是紫色金色交织的奇幻色彩,美得不真实。弗朗西斯在一栋白墙红瓦的房子前停好车。他坐在位子上,透过蒙着一层薄雾的玻璃望出去,这个曾经住了十三年的家。门前的樱花树,叶子稀稀拉拉,配合着冬日早晨的凄冷气氛。树墙倒是精神得很,像士兵一样整齐地站着。绿藤缠绕的拱门,门栏上有些漆掉了,绿藤也像被霜雾打湿了,蔫蔫地,没有神气。十五年前他和妈妈,妹妹搬来的时候,是没有拱门的,妈妈非说,加一个拱门,有家的样子。弗朗西斯记得倔强的妈妈,非得自己动手搭。她从邻居家打听来在哪里买木头,钉子和工具,请教了如何搭拱门的方法,借来了高梯,拉着八岁的弗朗西斯和六岁的索非亚,自己一手一脚把拱门搭了起来。弗朗西斯一直担心,瘦弱的妈妈会被大锤子砸到手,又或是从高梯上摔下来,提心吊胆地站了好几天,这个巨大的工程才完成。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能干,什么都会,什么都自己做。难怪爸爸摔门走的那天说,妈妈太强了,不需要他。可弗朗西斯和妹妹需要爸爸啊。弗朗西斯走下车,一缕忽然吹进脖子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冷颤,他赶紧缩了缩身子,两手搓在一起呵出一口气,迅速拉好了没有拉上的外套拉链。电台说今天2度,果然感觉比昨天冷了许多。他轻轻推开拱门的小栅栏,花园里右边种着的郁金香耷拉着,春天来了一定怒放,每年春天它们都争相开放。左边是弗朗西斯妈妈最喜欢的绣球花,茂密的树叶居然已经有了翠绿的颜色,春天的脚步近了。弗朗西斯的心跳随着脚步,越来越快,走到门前,他需要大力深呼吸几口,才按了门铃。等了一分钟,没人开门,他掏出钥匙。正在转动钥匙的时候,门开了。朱莉亚穿着丝质的低胸吊带睡裙,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,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裹着,“你来了。要带走的东西基本都打包完了,今天搬家公司会来,明天我就到新家去住了,钥匙全部交给你。你看看,我还需要整理什么吗?” 弗朗西斯按奈着心中开始燃烧的火,假装冷静的说,“好的,朱莉亚,我再周围看看。” 朱莉亚把头上的毛巾解开,让秀发自然垂下来,双手擦着头发,睡裙里隐约可见的双峰跟着晃动,晃得弗朗西斯一阵晕眩。他赶紧把视线转开。门口有个长条的核桃木边柜,窄窄的,柜面是木头镶着玻璃,平时放钥匙和信件。上一次离开,他把朱莉亚压在玻璃上亲吻的时候,忙乱得头撞上了柜子上挂在墙上的那幅画,是模仿加拿大七人画派的风景画,那是他妈妈的心爱作品。 七人画派是弗朗西斯妈妈最喜欢的风格,家里挑选的画大多数都是这个画派的
白癜风偏方快。他妈妈闲时也自己临摹,还真有点像。朱莉亚热烈地回应,全身滚烫得像火。如果不是门外收垃圾的车呼呼地开过,市*收垃圾的人员大声地聊天,他们明明亲得两人都喘不过气来,也不松开对方。客厅里古典派沙发还在,虽然木头扶手有几处地方脱漆,完全不影响它为客厅带来厚重感。这个三人沙发很松软,上回朱莉亚把弗朗西斯推倒在上面的时候,他感觉自己陷在沙发里面,很难坐起来,任由朱莉亚热烈的唇占领自己的全部,他闭上眼睛,她迅速地解开身上所有的束缚,引领他穿山越岭,进入,再进入。他把头埋在她的双峰下,疯狂迷恋那里的温度和柔软。他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,那个十五岁开始做的春梦,醒来,沉浸在迷幻炫目的海洋之中。“你妈妈今天还过来吗?”朱莉亚忽然发问,弗朗西斯从梦幻中清醒过来。“她不过来了。房子挂到地产局之前,过来看看是否一切都准备好了。根据她的计划,明天就可以上盘了。”两年前,朱莉亚就是在弗朗西斯家挂牌卖的第一天来看的。周六下午,弗朗西斯帮妈妈把宣传牌子摆在家门口,牌子上用中英文对照写着,“开放日- 杰西卡陈”字眼,并有妈妈的大头像,她端庄,妩媚,笑容可掬,午后的阳光直射着照片上雪白的牙齿,闪光。弗朗西斯正要往里走,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,“开放日吗?”站在面前的女子,穿着黑色的香奈儿套裤,梳精干的短发,耳坠上是色泽纯净的珍珠耳钉,脚上穿着经典的华伦天奴尖头高跟鞋,这是一个声音同装扮不相符的女人。“是的,欢迎您,请进。” 弗朗西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把她领进了家门。杰西卡,弗朗西斯的妈妈,正站在厨房的中岛旁,听到有人来,风风火火地走出来。“欢迎您来到这个温馨的家园,我是杰西卡,怎么称呼您?”杰西卡向女子伸出了手。女子也伸出手,轻轻握了一下,“我叫朱莉亚,初来乍到,不熟悉这个城市,听说这里是学区,旁边那个小学好像是排名第一的小学,想来看看房子。” 朱莉亚的话打开了杰西卡的话匣子。“朱莉亚您太有眼光了,这是本城最好的学区,不光社区好,学校好,而且邻居也不错,最适合小家庭养育孩子。你知道,同什么样的人为邻非常重要,有一个好邻居是可遇不可求的。比如说这家,左边是会计师和老师家庭,右边是市*府的公务员家庭,都是高素质家庭,也都有孩子。对您的孩子,哦,抱歉,您有孩子吗?要是不介意,可以告知多大了吗?” 说到孩子,朱莉亚紧张的脸开始放松,“我有一个女儿,今年八岁,上小学三年级,所以想买在这个学区,她可以去上旁边那个小学。” “那太好了,左邻右舍都有年龄相仿的孩子,您的女儿可以一起玩,一起成长,没那么孤单。”杰西卡的话很有说服力,弗朗西斯看出,朱莉亚已经对这间房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“来,朱莉亚,让我从门口开始,为您详细介绍一下这间房子的诸多优点。我就是这家房子的主人,也是这家房子的房屋中介,这是我儿子弗朗西斯,今年准备大学毕业,是我的助手。您先听我介绍,听完如果有任何问题,请尽管提问,如何?“ 朱莉亚貌似冰冻的脸,渐渐有了神气,点了点头。“这幅七人画派风格的画,你不拿走啊?”弗朗西斯站在壁炉前,指着画问。“不了,有些东西,喜欢就好,不一定占有。留给下一任屋主,就像你妈妈当年留给我一样。” 朱莉亚慢慢走到壁炉前,从后面抱住了弗朗西斯,头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,弗朗西斯身子一震,稍有点犹豫地转过身去,朱莉亚依然没有松开手,仿佛松开了,就是分离。“你说了吗?”朱莉亚语气中有试探,担心和惆怅。“说了。” 弗朗西斯亲着朱莉亚湿漉漉的头发。“她,……怎么说?”朱莉亚欲言又止。“朱莉亚你看,这是临摹加拿大最著名的七人画派风格的画,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画派。他们成立于1920年,基于对加拿大北部荒野的爱,用大胆,夸张的技法,明亮,有纯度的色彩,即使只是表现一个简单的题材,比如,一个山头,一片云,一丛倒影,都震撼人心,让人驻足。你看这幅蓝色基调的海洋和森林,有波涛起伏,也有寂静宁静,表达出来的意境,不就是人生么?无论世间如何精彩伦美,最后都是回归沉静与平常。哦,抱歉,我说多了。”“没事,杰西卡,您说得真好,我喜欢听。” 杰西卡从画派讲到房子的各种优点,采光好,实用的户型,温馨的后院。她用自己多年娴熟的销售技巧,把屋里屋外的优点,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,从挂在客厅壁炉上那副巨型定制的山水画,到主人房向南的阳台上种着的绿色植物;从客厅挑高的设计到二楼四个套间的实用性。等她介绍完一圈的时候,朱莉亚表示马上下单。弗朗西斯一直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,一言不发。朱莉亚对他,也谈不上有什么印象。“你猜,她怎么说?” 弗朗西斯看着朱莉亚的眼睛,大而忧郁,有种让人疼爱的感觉,是什么时候开始,那种楚楚可怜开始侵占他的心?“她,一定很吃惊吧。也应该不会同意。”朱莉亚黑葡萄般的眼眸暗淡下来。 朱莉亚从下单到搬进来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。因为急着要给孩子上学,朱莉亚让杰西卡把家具全部保留下来,这样她就省得再去买和设计。杰西卡的品味很不错,既有欧式的典雅,更透着文艺气息,从蓝色大丽菊的布艺沙发的点缀,到复古的落地灯,壁炉,天花顶部的挂画,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品,要是不这么搭配,还失去了房子独有的味道。除了业主的名字从杰西卡换成了朱莉亚,除了需要搬到新的地方去住,弗朗西斯没感觉到自己住过十三年的家,有什么不同。弗朗西斯把朱莉亚拉到沙发上坐下,“我约她在最喜欢的西餐厅,既有海景,出品水平稳定的树屋餐厅吃饭,她就已经猜出来,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讲了。刚坐下,她就直接问我,说吧,什么事。我特别地犹豫。她是一个很独立很强势的女人,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,有时候,不,基本上,也想把自己孩子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我特别能理解她。一个单身女人,要抚养两个孩子,就算生病,都没人帮。自己的婚姻失败,特别怕孩子心理受影响,不健康。更怕遇人不淑,在感情上碰钉子。”弗朗西斯在犹豫是否应该把她的话全盘说出。因为,在他心里,已有决定。“我理解,我懂的。”朱莉亚喃喃低语。“没事,她……倘若不同意,我接受。其实我也不知如何面对她,不知如何面对我们。” 入住新家没多久,朱莉亚发现热水炉坏了,烧不了热水。她急急打电话给杰西卡,让她帮忙解决。以往碰到客户出现类似问题,都是弗朗西斯出面解决,他承担着杰西卡售后服务这块的事务。从小跟在妈妈身边,耳濡目染,弗朗西斯对同房子有关的所有问题,了如指掌。他帮她联系更换了热水炉,很快解决了问题。从那以后,三天两头,朱莉亚就会打电话给他,花园的草要找人来剪,屋顶定期要冲洗,后院忽然多了很多蚂蚁,要找专业公司来除蚁。总之,只要有搞不定的事情,朱莉亚就会想起弗朗斯西,就连她女儿丽丽,都同他混熟了。杰西卡也开始纳闷,为什么弗朗西斯总去朱莉亚家,一去就呆上很久。这天,丽丽从幼儿园回家,正好弗朗西斯在帮朱莉亚翻译信件。丽丽一见到弗朗西斯,就跑上去抱着他哭,“我要爸爸,我要爸爸,我要爸爸!” 小脸蛋都哭红了,泪汪汪的大眼睛,俨然童年版的朱莉亚。弗朗西斯把丽丽拥入怀中,“丽丽小宝贝,怎么这么伤心?来,告诉叔叔。”丽丽一边吸着鼻涕,一边哭着说,“叔叔,我要爸爸!今天我们班的泰森嘲笑我,说我没有爸爸,是可怜虫。我不是可怜虫,我是妈妈的宝贝!我也有爸爸的,可是,可是……妈妈,我的爸爸呢?你总说他很快要来了,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?我要爸爸!”呜呜呜呜呜,丽丽哭得伤心极了。朱莉亚走到弗朗西斯身边,蹲下来,把丽丽抱到怀中,神情凝重,“宝宝乖,宝宝不是可怜虫,宝宝是妈妈最爱的人,来,跟妈妈上楼,叔叔正在忙,妈妈陪你到房间里睡个觉觉,睡觉起来,你一定感觉好多了,好吗?” 弗朗西斯在楼下心不在焉地拆
北京中科皮肤病医院信,看信,过了好一会,朱莉亚红着眼睛下来。“丽丽睡了,她累了。真抱歉,让你见笑了。”“我没事。你没事吧?这些信件都不重要,有些是宣传信,有些比较敏感,看似从银行寄来的月结单,我就没拆。这是电力公司账单,这是煤气账单,这是电话……”还没说完,朱莉亚已经捧着脸“呜呜”地哭起来。弗朗西斯有点手足无措,他很少看到女人哭,除了妹妹小时候哭过,印象中妈妈没有当自己面哭过。“朱莉亚,你怎么了?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?”他连安慰人的话,都说得有点笨拙。与女人打交道,他妈妈只教过他如何同女客户说话,处理问题,可眼前的朱莉亚,又不像普通的客人,她哭得摇晃的瘦弱身躯,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。他跑到厨房里,拿了一盒纸巾,递给朱莉亚,“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,因为伤心的人,哭出来,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。想哭,就哭吧。你要想说话,我听。”朱莉亚坐到最近的楼梯阶上,一边哭,一边从纸巾盒里扯出纸来。“我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,是在一个外资公司做销售助理。那时乔安是我的老板,他能干,体贴,对我很好。我们总一起出差,一起做项目,一起见客户。我对他既崇拜又偷偷喜欢,我很自卑,觉得自己配不上他。他是那么优秀,那么出众,我不敢,也不能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。因为,他有太太。可是,我们在一起同事三年,我从助理做到部门主管,他也升到了地区总经理,不管如何抑制自己的感情,我们,还是,在一起了。我知道这样做不对,也没有什么期待,可不久就怀上了丽丽。他建议我离开公司,离开中国,移民到温哥华来。他说他会离婚,会来温哥华找我和丽丽。办移民就办了快五年,来加拿大都两年了,除了每月固定往我的账上打钱,他每次都推说,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来。八年了,他就只见过丽丽三次。你说,你说,他是不是一直在骗我?” 弗朗西斯不知如何去安慰眼前这个女人。她的那个他,根本已经做出了决定。难道朱莉亚看不明白吗?这就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,就算眼睛哭瞎,悲伤成河,那个男人也不会兑现之前的承诺。如梦幻泡影。“八岁那年,爸爸离开了我们。他说,妈妈太厉害了,没有他,我们一样可以生活。没有他,妈妈也可以过得很好。可是我知道,妈妈过得很辛苦,我和妹妹过得也不好。要说没想过他,那是骗你,要说没恨过他,也是骗你。从小就逼自己坚强,既然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,我要成为妈妈和妹妹的依靠。在梦中,爸爸的样子常常出现,有时在笑,有时背对着我,有时很清晰,有时也很模糊。人为什么会难过?那是因为他忽然发现,以为是自己的东西,其实从来都没有拥有过。他是不是在骗你,其实已经不重要了,他早已与你的生活无关。忘了他吧,我觉得他不会来了。你这么年轻,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。”弗朗西斯又递过去一张纸巾。朱莉亚抬起泪汪汪的双眼,弗兰西斯的话何尝不是自己早已明白的道理,只是不愿面对罢了。“我该怎么办?他不要我了,不要丽丽了!丽丽还这么小,她需要爸爸。”泪水如决了堤的水,停不下来。 弗朗西斯忍不住拿一张纸巾去擦朱莉亚的泪水。“没事,天大的事,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丽丽会有真正疼她,爱她的爸爸,你也会找到那个人。相信我。” 朱莉亚停住了抽泣,慢慢地向弗朗西斯靠去,靠近,靠近,弗朗西斯愣住了,但没有动。他们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,朱莉亚的眼睛里写着期待。弗朗西斯觉得心跳得太快,要蹦出胸膛。他想逃,却被这种楚楚的眼神迷惑,心里全是要保护朱莉亚和丽丽的冲动。“相信我,相信我。”不知为何,他一直在低低地重复这句话。朱莉亚的唇压在弗朗西斯的唇上,他害羞地闭上了眼睛,颤动,惊慌,却渴望。对于女孩子,他缺乏经验,只是笨拙地回应着,双唇紧闭。朱莉亚湿润的唇试探地撩拨着他,他忽然燃起了征服的欲望,一下把朱莉亚压在身下。弗朗西斯从此成为真正的男人,朱莉亚的男人。她给了他一个自己的家,有女人,有孩子,有形无形,他开始扮演着女人的男人,孩子的父亲的角色。某种程度上说,他不希望丽丽像自己一样,在一个没有父亲的氛围里成长。“你要不要搬来同我一起住?”朱莉亚轻轻地推了一下弗朗西斯。“明天我就要在新家里住了。我们,需要你。” “她不能接受。” 弗朗西斯终于下决心告诉朱莉亚,他妈妈杰西卡的回应。朱莉亚脸色变得苍白。沉默。弗朗西斯一直不敢肯定自己的爱,他迷惑于这种感觉,到底是情欲,保护欲,还是其他。直到自己不得不面对杰西卡的反对。“你疯了,弗朗西斯!你一定是疯了!你才大学毕业,她是你阿姨辈的,怎么可能做你的女朋友!不行不行不行!”杰西卡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,脖子上的青筋暴出,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。“你要真找她做女朋友,就,就,就别认我做妈!” 杰西卡一边气呼呼,一边全然不顾高级西餐厅的宁静,冲着弗朗西斯大吼大叫。“妈,您别生气,也别急。朱莉亚是个好女孩,好妈妈。我们,是认真的。她是我的初恋,也是我认真交往的女人。我们其实已经好了蛮久了,之所以今天才告诉您,是因为,她想让我搬去同她和丽丽一起住,我考虑清楚了,想去,所以希望得到您的同意和祝福。” 杰西卡脸色越来越白,“儿子,你大了,有自己的主见,可以自己做决定了。妈妈不是老古董,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说,太突然。我接受不了。你要是问我同不同意,我不同意。但是如果你已经做了决定,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。你自己的决定,自己负责吧。” 说完,她起身就走了。 弗朗西斯呆坐在凳子上,反复地想妈妈的话。他脑子里居然冒出一个坚定的信念,就算妈妈不认自己,也要同朱莉亚在一起,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。“我已经决定了,朱莉亚。现在,请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放松。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,就会知道答案。” 朱莉亚乖乖地照做。眼睛睁开的时候,弗朗西斯已经跪在自己面前,举着一枚亮晶晶的戒指。“我想跟你在一起,请给我时间,妈妈那边我去努力。相信我,我需要你。”窗外,已是早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