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
马栗
制版
赵利
如果你家小朋友出现腹泻，你会怎么应对呢，医院就诊还是大多数时候的首选，与此同时，恐怕很多家长也会选择给孩子吃点益生菌类的产品，毕竟益生菌“出道”的发家史就是源自有益肠道。
但最近，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一项针对儿童急性胃肠炎的研究表明，益生菌对儿童胃肠炎的帮助为零！相关研究发表于著名的《NewEnglandJournalofMedicine》学术期刊。
并非对症下药
看到结论先别急着惊讶甚至是反驳，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项颇具重量的研究：
美国方面是由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的Schnadower博士主持，共纳入美国10个急诊科名儿童的数据，同时，加拿大Alberta省Freedman博士领导参与，纳入加拿大6个急诊科共计名儿童的数据。科学家期待证实或者推翻——显然后者让人颇为意外——益生菌对儿童急性胃肠炎的帮助作用。
在美国，给与其中一半的孩子连续5天的鼠李糖乳杆菌，另一半使用安慰剂；在加拿大，连续5天补充鼠李糖乳杆菌和瑞士乳杆菌二联制剂，或安慰剂。14天内检测各项指标：
两国的试验中，含不同鼠李糖乳杆菌菌株的益生菌试验组和安慰剂组，在胃肠炎的发生率和腹泻呕吐的严重程度方面，二者几乎没有差异！通俗点说，采用的益生菌对于儿童胃肠炎的治疗并没有帮助。
来自严谨科学研究的证据
急性胃肠炎可导致腹痛呕吐和腹泻等症状，特别对于儿童来说，更是一项“灾难”——在低收入国家，儿童急性传染性胃肠炎是新生儿死亡的一大杀手，在亚非地区曾有统计表明，中重度感染性腹泻会增加8.5倍的死亡率。在发达国家，虽不至于如此高的婴儿死亡率，但像是增加的医疗费用，父母无法工作，孩子腹痛难忍等问题依然使其成为一个主要的公共卫生问题。
过去，有许多益生菌应用于各种疾病治疗的统计案例，尤其是看起来相当对症的急慢性腹泻的治疗和预防，而且大部分研究似乎都表明益生菌的积极作用，因此，除了常规的治疗手段外，益生菌很多时候都会被推荐应用于儿童各种腹泻疾病。
但是，这些实验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瑕疵，比如样本不足、实验设计不够合理、采样的起始终止点选择不合理等等，因此得出的结论也有一定的局限性。
这次，美加两国采用了更大量的样本数据，经过严谨的设计和统计论断，希望能够明确不同影响因素，比如感染类型、患者年龄以及发病时间等，对最终结果的影响。但事实相当令人遗憾，正如研究人员所言，这此研究提供了迄今为止最有力的阴性证据。毫不客气地说，这次研究是益生菌对特定适应症无效的高级临床研究证据，统计结果相当有说服力。
接连翻车的益生菌
这次的研究并不是首次对益生菌亮红灯，几个月前，著名的《Cell》杂志背靠背发表两项研究报告也对益生菌的功能发声质疑。
来自以色列的科学家招募了25名健康的志愿者，分成实验组和对照组，检测常见的益生菌能否在肠道定殖。连续服用4周后，结果令人大跌眼镜，益生菌是否能成功在肠道内“生根发芽”是因人而异的，有的人可能天生就对益生菌“不欢迎”，服用再多益生菌也无法顺利融入肠道的菌群大家庭，所以多吃亦无益。也就是说，益生菌的使用需要因人而异，而其绝非是万能药。
如果这项研究还让我们抱着一丝侥幸心态，那同期的另一项研究则更是雪上加霜。很多时候我们在服用抗生素后都会感觉肠道菌群也连带遭受了破坏，于是想当然的去吃点益生菌，以期待其可以帮助来恢复正常菌群环境。但实验结果再次打脸，使用抗生素后再补充益生菌，非但没有促进肠道菌群恢复正常，反而还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自身微生物的生长恢复，显示了益生菌潜在的危害。
如何看待益生菌
一时间，益生菌无用，甚至有害的论调开始广为宣传，尤其是借助自媒体的力量，一石激起千层浪，种种耸人听闻的负面大标题让我们深深怀疑益生菌的意义，将益生菌推到了风口浪尖。于是，我们不得不问，益生菌，究竟有没有用？
答案恐怕没有你所期待的那么肯定或否定，就像上文的研究所展示的，益生菌的作用需要个性化——这既是说对不同人群不同症状的个性化，也是对不同益生菌菌种菌株的个性化。
回到我们上面所说的几个案例，对于少儿急性肠胃炎，研究所采用的鼠李糖乳杆菌无效，但是不是其它益生菌都无效呢，我们并不敢妄下结论。
同样，益生菌无法在肠道定殖也不代表其完全无效，定殖和有用是不可以画等号的。
而益生菌对肠道菌群在抗生素扫荡后的恢复研究，也是招募的健康志愿者，这跟病人的肠道情况可能还不完全一样，益生菌发挥作用的环境也不相同。
所以，不能一刀切地下结论，益生菌究竟是不是有用。当然，这些“反面”研究也从另一个角度，推动了益生菌个性化使用的研究和发展。
至于正常的健康人，是不是需要吃益生菌或者喝点酸奶，虽然效果仍待研究，但只要你觉得开心舒服，那就吃点喝点吧。
作者介绍
马栗：医学博士，科学作者，公共营养师。在欧洲从事抗感染药物和新材料的研发，长期为杂志与